曇花（四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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曇花（四）
隨便掃了兩眼，林知之臉色不虞，欲言又止。
餘薇故意告訴江祁要睡覺，讓江祁在門口等她，睡夠了再出發。
“他反正不想來，騙他撲空也挺有意思。”餘薇自言自語地說完，一副樂在其中的模樣。
不愧是餘薇，幼稚的可以。想歸想，林知之終究沒把心裏話說出來，隨口換了個話題，“你畫展的畫賣得怎麽樣？”
畫展已經過去好幾天了，從陸平安的朋友圈來看，他的畫廊很成功。
“還不錯。”餘薇把地上的購物袋整理好，“不然我哪兒敢進商場。”
“輿論怎麽樣？”林知之一邊自己在手機上搜，一邊問。
搖頭，隨即抿了一大口芝芝桃桃，奶味和桃子味一齊在口腔裏蔓延，幸福的閉起眼睛。談戀愛的那點兒幸福感還不如喝奶茶來得多！
*
酒店大廳，江祁坐在沙發上，方志柏三人則坐在他的對面，談運滿臉急色，隔一會兒就看下時間。
“你們可以先走。”江祁盯著對話框，消息又沒了回覆。
談運搖頭，強壓下心裏的急躁，“不用，還是等薇薇姐一起走吧，這次的確是我們的鍋，就當給姐賠禮道歉了。”
低頭給領導發請假信息，他現在處於被半架空狀態，一個表演賽，他就是沒到估計都無人關註。
七點半的時候，談運猛地怪叫一聲，幾人皆擡頭看他。
“完了，有消息說各俱樂部教練要上臺露面，我死定了！”談運捧著手機，臉色煞白。
“你趕緊打車。”李林也慌神。談運現在的位置本就敏感，要是再被抓到什麽把柄，結果只會更糟糕！
正巧這時林景鴻背著包下樓，看見幾人，狐疑道：“江哥你們在這兒幹嘛？”
江祁摁滅手機屏幕，擰著眉心問：“你能不能聯系到林知之，她們好了沒有？”
“知之和薇薇姐早就出門了啊！兩人一天都沒在酒店。”林景鴻掏出手機給江祁看林知之的玩樂朋友圈，照片裏的餘薇笑得一臉燦爛。
其餘幾人沈默，江祁握拳，手指摩擦著手心，掩飾內心的燥意。
車上，除了坐在副駕駛上的林景鴻滿臉興奮之外，其餘人皆是一臉嚴肅。江祁把油門踩得快要起飛。
離體育中心還有十分鐘路程的時候，突然產生大擁堵，江祁一手錘在方向盤上，罵了句臟話。
談運捧著手機，看著上面發來的消息，強忍著失落的心，扯出一個笑容故作開朗地說：“江哥，不用急，我有工作牌，再遲半小時我都能帶你們進去。”
方志柏搶過他的手機一看，安慰的話說不出口。
交警趕到之後，只用了不到五分鐘就到了體育中戲，憑借著談運的工作牌，幾人順利入場，賽事已近中程，裏面觀眾情緒無比高昂，四人艱難的往裏擠。
隔著很遠，江祁便一眼看到在人群中的餘薇。她靠在椅子上，臉上是和周圍格格不入的平靜。
“江哥，你也知道這事兒也不怪薇薇姐，你們等會兒別吵架咯。”談運嘆了一口氣，想再說點兒什麽，又說不出來，只得繼續往前走。
第一排通常都是讚助商和教練坐的，幾人坐到了第二排的位置，江祁在餘薇背後坐下，強忍下給她拍她腦袋的心情。
坐下之後，一連排的低氣壓在幾人頭頂盤旋，周圍的觀眾不明所以，連帶著歡呼聲都小了不少。
餘薇眼神盯著舞臺上的大屏幕，心不在焉，終於等到這個環節結束的之後，她急忙拉著林知之說話。
現場很吵，餘薇只能扯著嗓子吼：“這還要多久能結束？”
“你突然急什麽？”林知之不明所以，剛才餘薇明明還挺開心的，突然就冷淡下來，翻臉比翻書都快。
“我好像闖禍了！”餘薇咬牙。剛才主持人播報各個戰隊的教練上臺，ASY的那個教練自己完全不認識，這就說明，談運根本沒來，極大的原因是因為自己的惡作劇。
“你闖禍是什麽稀罕事兒嗎？”林知之震驚於她的良心，而後拍拍她的肩膀，安慰道：“沒事，有我頂著，咱們開心玩。”
到了一輪新的環節，林知之沒工夫理她，再度歡呼起來，餘薇滿臉躊躇，焦躁不安的點著座椅扶手。
後排的江祁將她的動作盡收眼底，心裏的郁氣消散了不少，掏出手機，給餘薇發微信，鍵盤上打出一行字：
玩大了吧？談運還巴巴的說給你道歉。
手指停在發送鍵，看著她倉皇尋找的樣子，遲遲沒有摁下去。
自從看到那份聘用報告自己的情緒就一直起伏不定，來到春城之後更甚。
是因為不甘心嗎？有關退役的遺憾可能沒有消失，一直埋藏心底，接二連三的事情讓它們有了爆發的征兆。
可這一切，不該對著餘薇。
她的小孩子脾氣並非現在才有，這不該成為自己遷怒她的理由。
思及此，他把打好的字刪除。他在對話框裏輸：回頭。
消息發出後不到一秒就在餘薇的手機上顯示，她看著那條消息，好像被嚇了一下，恍然回頭，眼神亮晶晶的，不比漫天的燈光遜色。
江祁揉了揉她的腦袋，俯身湊在她耳邊說：“玩了一天，消氣了嗎？”
這話像炸彈，炸得她腦子暈暈乎乎的，心臟也跳得砰砰快，這種情況下，根本沒法兒組織語言。
呆呆地望著江祁，腦中閃過了只言片語的詞匯，就是不知道怎麽組成一句話。
一束光突然打在餘薇身上，臺上女主持人興奮地喊：“這位小姐姐，就是咱們的另一位幸運觀眾啦！”
直到把話筒拿在手上，餘薇大腦依舊是懵，林知之附耳提醒道：“問你想不想上臺玩游戲？”
勉強找回一絲理智，伸手擋住頭頂強烈的光，說：“不——”心底猶豫了一會兒，餘光瞥到身後的一排熟人，強行把話拐了個彎兒。
“不得不說，真是太幸運了！”
無視林知之驚訝的眼神，餘薇徑自走上臺。
打完了肯定要問兩句，她到時候提一嘴談運的名字，能把人帶上臺最好。既然他沒能來有自己的原因，這就當成補償好了，雖然不知道是否有用。
觀眾互動環節是擂臺賽，只要能贏，就能一直站在臺上，和餘薇對打的是一個紮馬尾的女生，一舉一動十分酷颯，已經贏了好幾輪。
餘薇走上前友好的觀眾打了個招呼，立刻迎來一片歡呼。餘薇還是第一次站在臺上沒受到謾罵，臉上不由有些驚喜和受寵若驚。
“切，媚男。”
高馬尾女生沒有話筒，聲音也很小，但站在她旁邊的餘薇還是聽了一清二楚，皺了皺眉頭，強忍著沒有發作。
閑聊一會兒後餘薇走到電腦前帶上耳麥，大屏幕投放她側臉的時候，臺下又是一陣歡呼，高馬尾女生冷哼一聲，女主持人不耐煩地嘆口氣，把人請到了電腦前坐下。
自己的技術那是新手村的新手，餘薇很有自知之明，她也沒想著贏，就想著安安分分打完，然後把談運提上臺。
只是這個女生，好像並不打算就這麽善了。
五分鐘後，餘薇直接落後兩級，屏幕又一次灰掉，那女生卻沒想著推塔，而是繼續站在屍體邊等待。
可能等待的太無聊，女生操縱著英雄在餘薇的身體旁邊轉圈，同時在局內聊天裏打字。
【草莓小奶熊（高馬尾女生）：你是不是不會玩這個游戲啊？狐貍都玩不明白，我告訴你，你要EQW起手，再接EQ，ARAW，RQAARW點燃帶走，明白嗎？】
盯著這一串“好心教學”，心裏越來越煩躁。
再覆活，再被殺，局內的文字消息又有了更新。
【草莓小奶熊（高馬尾女生）：哎喲，我真是厭蠢癥都犯了，不是剛教過你嗎？怎麽還不會，比我8歲的弟弟還手殘。】
餘薇：……
她忍。
游戲對局是會被投放在大屏幕上的，江祁等人也能看到局內的文字，方志柏依舊氣得在一旁磨拳擦腿，“氣死我了，我要上去教訓這女的，敢欺負我們薇薇姐！”
江祁眼神緊緊盯著屏幕，餘光時不時掃過餘薇，眼裏全然是擔心。
如此循環往覆被殺了十多次之後，饒是看淡輸贏的餘薇也不免煩躁起來，這人到底有完沒完，從上臺到現在，一直明貶暗諷的，自己哪兒招她了嗎？
被殺了快29次的時候，耳麥裏傳來導播的催促，高馬尾女生對此意猶未盡，終究慢悠悠點掉了水晶，游戲結束。
餘薇如蒙大赦，趕緊從座位上站起來，懶得理高馬尾女生臉上的得意，迫不及待的走到女主持人旁邊。
主持人：“咱們草莓小奶熊小姐姐還是一如既往的厲害啊，打——江祁不能打我了小姐姐剛接觸游戲應該沒多久吧。”
聽著主持人念出ID,餘薇開始感受到了後知後覺的羞恥，回：“小半年了吧。”
“半年？！”草莓小奶熊過分驚訝的聲音傳來，餘薇眉頭一擰，默默地往旁邊挪了一步。
“半年還這麽菜啊！”草莓小奶熊大聲的嘲笑，“真不騙你，我八歲的弟弟都比你厲害。”
“哦。”餘薇滿臉冷漠。
“對不起哈哈，我不是有意嘲笑，但電子競技菜是原罪，你知道的吧？”草莓小奶熊占了八分無辜。
餘薇閉著眼睛翻白眼，又聽見她說：“不過沒事，回頭你可以用ID加我，我教你，保證你不菜！不過我還沒教過像你這麽菜的人，我回頭得好好做做功課……”
話傳入耳朵裏，餘薇只覺得手心發癢，要是以前，她早就一巴掌過去讓她閉嘴了，但現在……
“好！”主持人聽不下去，打斷那女生，繼續cue下一套流程，“謝謝小姐姐的精彩互動，咱們就換下一個幸運觀眾咯！”
心裏咯噔一下，餘薇眉頭一皺，瞬間明白是那女生說的太多，擠壓了自己的時間，這可不行！
“那個打斷一下，我能指定一個人嗎？”餘薇說完的瞬間，導播的光束剛好停下，座位上空無一人，見狀心裏一喜，急忙說：“是我一個朋友，他在B217座。”
導播的光束掃過去，座位上空無一人，談運不知所蹤，場面有些尷尬。
“那位朋友是叫江祁嗎？”主持人有點等不及，直接問。餘薇腦中警鈴大做，急忙說：“不行！我——”
主持人壓根沒想管餘薇的回答，直接對著臺下喊，“小姐姐的朋友江祁在哪裏？來到現場了嗎？”
臺下方志柏差點把嗓子喊劈，最終話筒遞到了江祁手上。
白色的光束打在他的身上，四周都安靜下來，江祁帶著一個黑色口罩，白皙且骨結分明的手虛虛握著話筒，容色清冷，連帶著周圍彩虹色的熒光棒都變得黯然。
他微微低頭，清冷又寵溺地聲音透過話筒傳遍會場的每一個角落，“我有那麽上不得臺面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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餘薇故意告訴江祁要睡覺，讓江祁在門口等她，睡夠了再出發。
“他反正不想來，騙他撲空也挺有意思。”餘薇自言自語地說完，一副樂在其中的模樣。
不愧是餘薇，幼稚的可以。想歸想，林知之終究沒把心裏話說出來，隨口換了個話題，“你畫展的畫賣得怎麽樣？”
畫展已經過去好幾天了，從陸平安的朋友圈來看，他的畫廊很成功。
“還不錯。”餘薇把地上的購物袋整理好，“不然我哪兒敢進商場。”
“輿論怎麽樣？”林知之一邊自己在手機上搜，一邊問。
搖頭，隨即抿了一大口芝芝桃桃，奶味和桃子味一齊在口腔裏蔓延，幸福的閉起眼睛。談戀愛的那點兒幸福感還不如喝奶茶來得多！
*
酒店大廳，江祁坐在沙發上，方志柏三人則坐在他的對面，談運滿臉急色，隔一會兒就看下時間。
“你們可以先走。”江祁盯著對話框，消息又沒了回覆。
談運搖頭，強壓下心裏的急躁，“不用，還是等薇薇姐一起走吧，這次的確是我們的鍋，就當給姐賠禮道歉了。”
低頭給領導發請假信息，他現在處於被半架空狀態，一個表演賽，他就是沒到估計都無人關註。
七點半的時候，談運猛地怪叫一聲，幾人皆擡頭看他。
“完了，有消息說各俱樂部教練要上臺露面，我死定了！”談運捧著手機，臉色煞白。
“你趕緊打車。”李林也慌神。談運現在的位置本就敏感，要是再被抓到什麽把柄，結果只會更糟糕！
正巧這時林景鴻背著包下樓，看見幾人，狐疑道：“江哥你們在這兒幹嘛？”
江祁摁滅手機屏幕，擰著眉心問：“你能不能聯系到林知之，她們好了沒有？”
“知之和薇薇姐早就出門了啊！兩人一天都沒在酒店。”林景鴻掏出手機給江祁看林知之的玩樂朋友圈，照片裏的餘薇笑得一臉燦爛。
其餘幾人沈默，江祁握拳，手指摩擦著手心，掩飾內心的燥意。
車上，除了坐在副駕駛上的林景鴻滿臉興奮之外，其餘人皆是一臉嚴肅。江祁把油門踩得快要起飛。
離體育中心還有十分鐘路程的時候，突然產生大擁堵，江祁一手錘在方向盤上，罵了句臟話。
談運捧著手機，看著上面發來的消息，強忍著失落的心，扯出一個笑容故作開朗地說：“江哥，不用急，我有工作牌，再遲半小時我都能帶你們進去。”
方志柏搶過他的手機一看，安慰的話說不出口。
交警趕到之後，只用了不到五分鐘就到了體育中戲，憑借著談運的工作牌，幾人順利入場，賽事已近中程，裏面觀眾情緒無比高昂，四人艱難的往裏擠。
隔著很遠，江祁便一眼看到在人群中的餘薇。她靠在椅子上，臉上是和周圍格格不入的平靜。
“江哥，你也知道這事兒也不怪薇薇姐，你們等會兒別吵架咯。”談運嘆了一口氣，想再說點兒什麽，又說不出來，只得繼續往前走。
第一排通常都是讚助商和教練坐的，幾人坐到了第二排的位置，江祁在餘薇背後坐下，強忍下給她拍她腦袋的心情。
坐下之後，一連排的低氣壓在幾人頭頂盤旋，周圍的觀眾不明所以，連帶著歡呼聲都小了不少。
餘薇眼神盯著舞臺上的大屏幕，心不在焉，終於等到這個環節結束的之後，她急忙拉著林知之說話。
現場很吵，餘薇只能扯著嗓子吼：“這還要多久能結束？”
“你突然急什麽？”林知之不明所以，剛才餘薇明明還挺開心的，突然就冷淡下來，翻臉比翻書都快。
“我好像闖禍了！”餘薇咬牙。剛才主持人播報各個戰隊的教練上臺，ASY的那個教練自己完全不認識，這就說明，談運根本沒來，極大的原因是因為自己的惡作劇。
“你闖禍是什麽稀罕事兒嗎？”林知之震驚於她的良心，而後拍拍她的肩膀，安慰道：“沒事，有我頂著，咱們開心玩。”
到了一輪新的環節，林知之沒工夫理她，再度歡呼起來，餘薇滿臉躊躇，焦躁不安的點著座椅扶手。
後排的江祁將她的動作盡收眼底，心裏的郁氣消散了不少，掏出手機，給餘薇發微信，鍵盤上打出一行字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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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從看到那份聘用報告自己的情緒就一直起伏不定，來到春城之後更甚。
是因為不甘心嗎？有關退役的遺憾可能沒有消失，一直埋藏心底，接二連三的事情讓它們有了爆發的征兆。
可這一切，不該對著餘薇。
她的小孩子脾氣並非現在才有，這不該成為自己遷怒她的理由。
思及此，他把打好的字刪除。他在對話框裏輸：回頭。
消息發出後不到一秒就在餘薇的手機上顯示，她看著那條消息，好像被嚇了一下，恍然回頭，眼神亮晶晶的，不比漫天的燈光遜色。
江祁揉了揉她的腦袋，俯身湊在她耳邊說：“玩了一天，消氣了嗎？”
這話像炸彈，炸得她腦子暈暈乎乎的，心臟也跳得砰砰快，這種情況下，根本沒法兒組織語言。
呆呆地望著江祁，腦中閃過了只言片語的詞匯，就是不知道怎麽組成一句話。
一束光突然打在餘薇身上，臺上女主持人興奮地喊：“這位小姐姐，就是咱們的另一位幸運觀眾啦！”
直到把話筒拿在手上，餘薇大腦依舊是懵，林知之附耳提醒道：“問你想不想上臺玩游戲？”
勉強找回一絲理智，伸手擋住頭頂強烈的光，說：“不——”心底猶豫了一會兒，餘光瞥到身後的一排熟人，強行把話拐了個彎兒。
“不得不說，真是太幸運了！”
無視林知之驚訝的眼神，餘薇徑自走上臺。
打完了肯定要問兩句，她到時候提一嘴談運的名字，能把人帶上臺最好。既然他沒能來有自己的原因，這就當成補償好了，雖然不知道是否有用。
觀眾互動環節是擂臺賽，只要能贏，就能一直站在臺上，和餘薇對打的是一個紮馬尾的女生，一舉一動十分酷颯，已經贏了好幾輪。
餘薇走上前友好的觀眾打了個招呼，立刻迎來一片歡呼。餘薇還是第一次站在臺上沒受到謾罵，臉上不由有些驚喜和受寵若驚。
“切，媚男。”
高馬尾女生沒有話筒，聲音也很小，但站在她旁邊的餘薇還是聽了一清二楚，皺了皺眉頭，強忍著沒有發作。
閑聊一會兒後餘薇走到電腦前帶上耳麥，大屏幕投放她側臉的時候，臺下又是一陣歡呼，高馬尾女生冷哼一聲，女主持人不耐煩地嘆口氣，把人請到了電腦前坐下。
自己的技術那是新手村的新手，餘薇很有自知之明，她也沒想著贏，就想著安安分分打完，然後把談運提上臺。
只是這個女生，好像並不打算就這麽善了。
五分鐘後，餘薇直接落後兩級，屏幕又一次灰掉，那女生卻沒想著推塔，而是繼續站在屍體邊等待。
可能等待的太無聊，女生操縱著英雄在餘薇的身體旁邊轉圈，同時在局內聊天裏打字。
【草莓小奶熊（高馬尾女生）：你是不是不會玩這個游戲啊？狐貍都玩不明白，我告訴你，你要EQW起手，再接EQ，ARAW，RQAARW點燃帶走，明白嗎？】
盯著這一串“好心教學”，心裏越來越煩躁。
再覆活，再被殺，局內的文字消息又有了更新。
【草莓小奶熊（高馬尾女生）：哎喲，我真是厭蠢癥都犯了，不是剛教過你嗎？怎麽還不會，比我8歲的弟弟還手殘。】
餘薇：……
她忍。
游戲對局是會被投放在大屏幕上的，江祁等人也能看到局內的文字，方志柏依舊氣得在一旁磨拳擦腿，“氣死我了，我要上去教訓這女的，敢欺負我們薇薇姐！”
江祁眼神緊緊盯著屏幕，餘光時不時掃過餘薇，眼裏全然是擔心。
如此循環往覆被殺了十多次之後，饒是看淡輸贏的餘薇也不免煩躁起來，這人到底有完沒完，從上臺到現在，一直明貶暗諷的，自己哪兒招她了嗎？
被殺了快29次的時候，耳麥裏傳來導播的催促，高馬尾女生對此意猶未盡，終究慢悠悠點掉了水晶，游戲結束。
餘薇如蒙大赦，趕緊從座位上站起來，懶得理高馬尾女生臉上的得意，迫不及待的走到女主持人旁邊。
主持人：“咱們草莓小奶熊小姐姐還是一如既往的厲害啊，打——江祁不能打我了小姐姐剛接觸游戲應該沒多久吧。”
聽著主持人念出ID,餘薇開始感受到了後知後覺的羞恥，回：“小半年了吧。”
“半年？！”草莓小奶熊過分驚訝的聲音傳來，餘薇眉頭一擰，默默地往旁邊挪了一步。
“半年還這麽菜啊！”草莓小奶熊大聲的嘲笑，“真不騙你，我八歲的弟弟都比你厲害。”
“哦。”餘薇滿臉冷漠。
“對不起哈哈，我不是有意嘲笑，但電子競技菜是原罪，你知道的吧？”草莓小奶熊占了八分無辜。
餘薇閉著眼睛翻白眼，又聽見她說：“不過沒事，回頭你可以用ID加我，我教你，保證你不菜！不過我還沒教過像你這麽菜的人，我回頭得好好做做功課……”
話傳入耳朵裏，餘薇只覺得手心發癢，要是以前，她早就一巴掌過去讓她閉嘴了，但現在……
“好！”主持人聽不下去，打斷那女生，繼續cue下一套流程，“謝謝小姐姐的精彩互動，咱們就換下一個幸運觀眾咯！”
心裏咯噔一下，餘薇眉頭一皺，瞬間明白是那女生說的太多，擠壓了自己的時間，這可不行！
“那個打斷一下，我能指定一個人嗎？”餘薇說完的瞬間，導播的光束剛好停下，座位上空無一人，見狀心裏一喜，急忙說：“是我一個朋友，他在B217座。”
導播的光束掃過去，座位上空無一人，談運不知所蹤，場面有些尷尬。
“那位朋友是叫江祁嗎？”主持人有點等不及，直接問。餘薇腦中警鈴大做，急忙說：“不行！我——”
主持人壓根沒想管餘薇的回答，直接對著臺下喊，“小姐姐的朋友江祁在哪裏？來到現場了嗎？”
臺下方志柏差點把嗓子喊劈，最終話筒遞到了江祁手上。
白色的光束打在他的身上，四周都安靜下來，江祁帶著一個黑色口罩，白皙且骨結分明的手虛虛握著話筒，容色清冷，連帶著周圍彩虹色的熒光棒都變得黯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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